林Lisa

梦想是当魔法少女!

【世正TAROT·死神】一支羽毛


窗外的天际笼着一层橘黄色的光,黄昏时分,南方城市下着细细的雨,接近春末,天黑得比过往要晚一些。


周明瑞回到家,把雨伞插进鞋架旁的竹篓里,放下背包和装着菜的塑料袋,趿了双拖鞋去阳台上收衣服。


今天是周五,公寓楼下传来孩子们玩闹的声音,人流来往明显要比平时多,偶尔能听到自行车铃的叮叮声。周明瑞收完衣服,苏茜叼着牵引绳过来拱了拱他,周明瑞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把还没叠的衣服堆在沙发上,转身拎着刚买的鸡和苋菜进了厨房。


他低头告诉苏茜:“等一会带你出去。”


周明瑞把鸡洗干净,切了姜片和一些蒜片,一起丢进电饭煲煲汤,苋菜找了个水盆泡着,等晚些遛完苏茜回来炒。


周明瑞牵着苏茜出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被落日折出一种橘红的颜色,连天上漂游的云都染得艳丽。一路上偶尔有同小区的邻居同周明瑞打招呼,周明瑞性格比较腼腆,一般只能寒暄上两句,苏茜很会看人眼色,每每在他聊不下去的的时候,便装作被什么东西吸引的模样,用力将他往前拖,这样,周明瑞就有了脱身的理由。


周明瑞住的阳明小区,是俗称的富人区,在市区西北角,背后是座植被茂密的丘陵,门前是湖心公园,车开出去十分钟,是本市的市中心,这实际上是在城市的中心绿地上挖了一块地给他们建楼,据说当初是打算建别墅的,市政审批没过,才建的公寓楼。


周明瑞带着苏茜绕中心湖散步,雨后的空气饱含水汽,公园里大片的乔木与草地被洗过后看起来格外苍翠。周明瑞手机上跳了两条提示出来,是晚11点的暴雨预警和雷电预警。


昨晚其实就下过好大一场雷雨,入夏前的天气就是这样,气温在一场接一场的雨里缓慢上升,等到云销雨霁,便是烈日当头。


昨天半夜奥黛丽被雷声吵醒,她起身去锁窗户时被周明瑞按回了被子里,苏茜跟着他从卧室跑到阳台,又从阳台转到书房,确认了一圈窗户都锁死后,才趴回卧室,两只前脚交叉,头往上头一搁,又闭起眼睡觉起来。


周明瑞给奥黛丽发了条消息,跟她说下班了打电话给他,他开车过来接。


晚上,尤其下雨天,叫车很难,而且社会新闻看多了,周明瑞也不太放心。


过了好一会,那头才发来回复,她说好。


这时有风吹过,头顶的樟木树冠轻轻摇了摇,周明瑞就落了一头星星点点的雨。


周明瑞是去英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奥黛丽。奥黛丽是隔壁贝克大学心理系的学生,远近闻名的美人。


英国的学霸们喜欢泡吧,周明瑞被合租舍友伦纳德拉去红松鼠酒吧长见识,昏暗的灯光里,她就像颗剔透的宝石被安放在丝绒垫上,吸引着他的目光。


奥黛丽说,那天她是受朋友格莱林特邀请过去的,因为他想结识路德大学文学院的佛尔思小姐,他拜读了多篇佛尔思小姐的小说,十分憧憬她的文笔,担心单独约人不太好,就搭上了她。佛尔思小姐那边也带了位姑娘,似乎是她的室友,同在路德大学念书。


贝克大学与路德大学都是英国顶尖的学府,不过传统上,贝克大学的贵族与富商子女占比多,承袭的也是精英教育,文法与政经要比以医学物理专精的路德大学好一些。


伦纳德捧着他那杯永远喝不完的啤酒示范自己拙劣的撩妹技巧的同时,周明瑞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朝那位金发的漂亮女孩看去。或许是他偷看的次数实在太多了,那位女孩从座位上起身,在伦纳德呆滞的目光中坐到了他们桌旁。


“按我们这里的习惯,你要请我喝杯酒,先生。”她微笑着看向周明瑞。


近了才发现,她的美丽更惊人了,她的眼睛仿佛藏着初春的绿意,而她柔顺的金发则铺满了那洒落下的阳光。


奥黛丽成了周明瑞和伦纳德很好的朋友,每到周末,奥黛丽会带着零食过来,三个人一块在出租屋里打游戏看电影,后来,他们还时常约着去附近的城市短途旅行,或者到社区做义工。


周明瑞是个有些传统的“中式男孩”,加上本身性格也不算外向,所以直到回国,他也没告诉奥黛丽自己对她的感情。


有些事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与其看着它苍白地走向消亡,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开启。


周明瑞回到家,在门口鞋柜上抽了两张湿巾给苏茜擦脚,弄完后自己也换上拖鞋,去厨房看看鸡炖得怎么样。现在的物价越来越贵了,一只老母鸡竟也要一百二十多,还好,揭开盖子周明瑞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汤水清亮澄澈,汤面铺了层黄澄澄的油。


周明瑞从冰箱里取了几个鲜蘑菇,洗净切片后丢进电饭锅接着煲,接着从冷冻柜里取出一包牛腱肉,开始切块煮肉——那是苏茜的晚餐。


奥黛丽说,苏茜本是当做猎犬训练的,所以肉食需求比较大,如今喂食也是肉食为主。


苏茜此时正蹲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看着楼下。周明瑞洗了手从厨房出来,它回过头朝他汪了一声。


周明瑞总感觉这狗有灵性,但他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比如现在,他会不自觉地跟它说“奥黛丽今天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


这个公寓是奥黛丽来华之后买的,一百五十多平,平时工作日白天会有专门的钟点工上门打扫。她大哥希伯特的公寓在后面一幢楼,有时候会来蹭饭吃。


希伯特的脾气不太好。兄妹二人的父亲霍尔是英国有名的富商,且家史悠久,按继承法,希伯特会继承霍尔伯爵的爵位和大部分财产,所以在他大学毕业后,便被指派来华进行远东业务开拓。只可惜效益很一般,直到前两年奥黛丽过来担任他的副手,公司财报才慢慢好看起来。


也是从那时候,两人才开始交往。


周明瑞将衣物叠好收纳,把牛肉从锅里捞出来给苏茜盛好,给自己舀了碗鸡汤,并菜市场买的两张馕饼端去书房,打开电脑准备打两把游戏。


大学时他就是《诡秘世界》的玩家,从新兵仔玩到全服榜首也就两年的时间,官方举办过几届比赛,他也因操作够骚吸引了一批粉丝。


周明瑞在《诡秘》创办的工会叫塔罗会,他是会长,奥黛丽和另一个叫阿尔杰的男人是副会。工会初期一靠游戏老手阿尔杰当保姆带新手,二靠氪佬奥黛丽砸钱,只一年多就超过了黄昏隐士会,跃居榜首,一直到现在。


阿尔杰在伯明翰,和周明瑞有七个钟头时差。周明瑞空闲时候会开直播玩游戏赚赚外快,每每上线列表里总是暗一大片,就黄涛这个大龄网瘾男青年几乎24小时在线,碰上周明瑞刷怪翻车还会打电话来嘲笑他,幼稚得不行。


周明瑞打开游戏,把自己号的日常清完,上了奥黛丽的号。奥黛丽工作之余也会和从前一样玩会游戏,但天天全勤显然是不太可能了,周明瑞能仍然坚持游戏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工作与游戏相关,《诡秘》是款世界级的游戏,玩游戏也约等于了解同行。


奥黛丽的号因为氪得够多,也够幸运,算是《诡秘》里的顶配账号之一了,仓库里有许多金灿灿的绝版道具,每一件拿出来都能刷上一条全服公告。这两天新活动刚开,周明瑞打算清一清她的仓库,把没用的道具搬点到工会仓库去。


他翻着翻着,在仓库最后几页翻到一个灰色道具。


一支燃烧殆尽的人造死神羽毛。


和它放在一起的,还有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周明瑞以前给她打造的道具,比如“谎言”、“酒类克星”、“恐惧之手”等,周明瑞回忆了一下,着实没想起什么时候给过她关于人造死神羽毛的道具,毕竟这玩意儿的效果比较鸡肋。


是别人送给她的什么东西吗?


周明瑞没去动它,继续往后清起了仓库。


跑完日常,周明瑞登陆回自己的账号,一上线就收到了黄涛的组队邀请,新活动开的活动本不简单,他那儿开着直播,已经翻车过好几回,直播间里观众都在看乐子,说他今晚再翻车就要耻辱下播了。


周明瑞收拾了一下角色属性,告诉黄涛他顶多陪玩到十点,后边有事。


两人连着麦,黄涛赶着话头问了句“什么事儿啊?”


周明瑞:接你嫂子下班。


黄涛:呸!那叫弟妹!


黄涛是周明瑞留学时候的学长,也是他拉周明瑞玩的《诡秘》,黄涛毕业那年正好是周明瑞大一,后来的交情都是打游戏打出来的。黄涛玩游戏是个幸运值拉满的菜比,而周明瑞则是个操作值拉满的霉比,江湖传闻,黄昏隐士会就是被他俩给搞裂的。


黄涛是个不太靠谱的学长,教给周明瑞的“求学小技巧”基本没有用,在后期喊得最多的就是“小周,救救”,让伦纳德大为改观,原来不是每个天朝玩家都跟克莱恩这么逆天。


克莱恩是周明瑞的英文名。在英国四年多,每每被人叫起这个名字,都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如今,它也只是存在于游戏里的一个角色名了。


周明瑞去接奥黛丽的时候,暴雨倾盆,雨刷几乎刮不去车窗上瀑布般的雨水,奥黛丽撑着伞站在高高耸立的大厦下,背后是一小点亮着的门灯,夜太漆黑了,几乎要将那点光亮浇没。


车内打着冷气,道路上已空无一人,等红灯的间隙周明瑞伸手去握了握奥黛丽的手,她刚用纸巾擦过,微凉的手背上仍残存着些许潮湿。


“我出门前热了鸡汤,你饿不饿,我回去给你煮面。”


奥黛丽“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听着车载音响舒缓的轻音乐,半合眼眸。


“累了就睡会。”


“不……”她挣扎地小声说,“睡着了等会还要被叫醒,头疼。”


周明瑞很想侧头去看她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英国的贵族由于严苛的绶封制度,比欧洲大陆上遍地跑的贵族要稀少许多,经过上世纪初两次战争的洗礼,余下的更是金贵。奥黛丽因着这一层关系,从小到大身边都不缺乏对她示好的人。


希伯特对此类人嗤之以鼻,阿尔弗雷德则毫不在意,作为霍尔家的幼女,奥黛丽自小便被父母教导了许多,女儿不比男孩,他们怕她过于柔软的心会被人所骗。


因此,奥黛丽的朋友虽多,认识克莱恩之前,除了格莱林特,竟没有几个知交。


与奥黛丽的相识,要比周明瑞以为的还要早一些。


奥黛丽大二时,担任了贝克大学心理研究学会会长兰比斯教授的助理,每周六要去他名下的心理诊所帮忙整理病例、接待病人。兰比斯表面上是位风度翩翩的儒雅老者,私底下隐晦地威胁了奥黛丽,希望她能“吸引”一些优质的客户。


意思是利用她的人脉将上流社交圈的人引来,作为心理诊所,掌握了这些人的秘辛,赫温就能更进一步地攫取他在业界乃至社会上的利益。


奥黛丽修习心理学是瞒着父母和哥哥们的,明面上她读的依旧是金融专业。第一次面对自己无法避开的讨厌鬼,她一时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情绪十分低落。


这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丰收节。


那一日,奥黛丽在诊所归档病例,诊所里来了一位黑发褐眼的男士,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眼镜后的眉眼有些凌厉。伦敦的秋雨阴冷,门外绵绵的雨线为这男人又添了几分阴沉。


负责前台接待的伊斯兰特女士去了吸烟区,奥黛丽不得不暂代她的工作。


男人开口就问,“你是医生?”


奥黛丽微微皱眉,“兰比斯医生今天不在诊所。”


男人沉默了一阵,奥黛丽犹豫着问,“您需要预约吗,先生?”


男人留下的名字是格尔曼·斯帕罗。


他的问诊时间被排到了四个星期后。他似乎不太熟悉伦敦的医疗系统,三天后通过诊所的联系方式询问奥黛丽能否给他开点精神镇定剂,把目前还是学徒的奥黛丽吓了一大跳。


她像教学龄前的孩子一样给格尔曼解释了一遍,发现他仍旧不能理解,便重新组织语言,再次复述了一遍。电话那头的男人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直到最后要挂电话时,他才问她,“我还能跟你通话吗,医生?”


“我并不是正式拥有执照的……”


“没有关系。”


格尔曼·斯帕罗就这样成了她的第一个病人。


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


格尔曼·斯帕罗找上兰比斯的诊所时,已被脑海中的呓语逼得半疯,那个女孩的声音像有种奇妙的力量,能安抚那些不分时间场合窜出来的呓语声。


格尔曼知道这具身体里不只有他一个人格,他们沉睡时,身体是属于主人格周明瑞的,一旦他们苏醒,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格尔曼作为周明瑞的另一层人格会出现压制他们。


压制的过程是血腥的,就像进行一场血肉横飞的屠杀,这让格尔曼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到了不得不求医问药的程度。


女孩的声音仿佛流淌的药剂,灌进他崩裂的精神世界,他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不久后,他收到了女孩寄来的磁带。


她说,她给他读了一本故事书,《格罗赛尔游记》,讲的是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如果打不通她电话,可以听这个。


格尔曼想,她多少是有些小看他了。


但那些副人格都很喜欢,一个个都被安抚得很乖觉。


奥黛丽在红松鼠酒吧走向周明瑞时,格尔曼在他潜意识里旁观着,他从未在问诊以外的时候接触过她,她看起来有些淘气,没有面对他时那般沉稳。


两人到家已是十一点半,周明瑞让奥黛丽先去洗澡,他则一头扎进了厨房。他往鸡汤里烫了些没炒的苋菜,面条捞出来浸入金黄发亮的汤里,他又往上搁了两块鸡腿肉,端去餐桌。


周明瑞给自己也下了碗面,不过他嗜辣,面上飘了层红通通的辣油,他坐在餐桌旁玩手机,等着奥黛丽出来。


对于自己的病症,他多少知道一些,在伦敦时,常常会像做梦一样突然醒来,身边多了些未曾见过的东西。到回国前,奥黛丽说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后来工作了生活忙忙碌碌,周明瑞几乎将自己有“精神病”的事忘光了。


直到今天看到那个灰色的道具,他想了想,应该是自己送给她的吧,在那些失去记忆的片段里。


他曾问起自己其他人格的情况,他记得那时的奥黛丽掰着手指给他数,一个爱玩杂技的“小丑”,一个爱变魔术的“魔术师”,一个自称夏洛克的“侦探”,一个据说是赏金猎人的“海盗杀手”……听得周明瑞直捂脸。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基本都和你融合了,还剩一个,他还没消失,不过也不怎么出来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平常,就好像一位普通的医生与病人谈话,却令周明瑞蓦地有些不自在。


奥黛丽从浴室出来,洗下一身疲惫后,她的两颊红扑扑的。她在周明瑞对面桌下,熟练地用筷子吃面。一面吃,一面欢快地同周明瑞讲:


“我收到阿尔弗雷德的消息,军部轮休,他在七月前可能会来一趟,说是给我带了生日礼物。你有什么要他带的吗?我一起列个清单给他。”


周明瑞“唔”了一声,正埋头吃着面,他吃得要比奥黛丽快很多,等搁下筷子,他说,“那我晚点发给你吧?他什么时候来,到时候住哪?”


“估计他不会想跟希伯特住一块的,咱们帮他找个附近的酒店吧。”


周明瑞点点头,在点评软件搜起攻略来。


奥黛丽慢悠悠地吃好面,用湿巾擦了擦嘴,把碗筷收进厨房,洗碗机会把活干了。


出来时,她看到周明瑞站在阳台前,仰头望着窗外。


那瓢泼的雷雨已经停了,云层被风破开一个口子,落下一片清晖。苏茜迈着步子走到奥黛丽身边,似是担心地蹭了蹭她的手掌,被奥黛丽安抚着揉了揉脑袋。


“去玩具房待一会,苏茜。”


奥黛丽讨厌的兰比斯教授被调走了,原因是他殴打学生。他殴打的两名学生是路德大学体育系的两个男生,一个叫安德森,一个叫达尼兹。奥黛丽和好友格莱林特打听了下,这两人的散打、拳击技巧都很不错,是怎么被儒雅随和的兰比斯殴打得鼻青脸肿的,令许多人想不通,但监控录像铁证如山,兰比斯不得不认。


后来,奥黛丽被格尔曼叫去地下拳场给两人处理伤口,才知道他们是格尔曼的朋友。


安德森见到奥黛丽,兴致勃勃地吹了个流氓哨,在她帮他包扎手臂时就开始搭讪,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能约个会。


久违地,奥黛丽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下,她笑眯眯地答应了约会,约在拳击馆,格尔曼和达尼兹看着拳击场上挨揍的安德森,不禁心有戚戚焉。


看着最后趴在地上的安德森,奥黛丽本想也学着吹个流氓哨,但她的教养阻止了她,她像拍苏茜一样拍了拍安德森的一头金发。


“以前总觉得爸爸让我学了太多无用的东西,如今才知道他一番苦心,谢谢你,安德森。”她笑得眼睛弯弯,像只纯良的小鹿。


月色下的男人安静地立着,他的身影透露出了些许孤独。奥黛丽走到他身旁,窗外弦月半弯。


明明是同一张脸,格尔曼与周明瑞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奥黛丽曾对此感到疑惑,一般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要么出于先天遗传,要么是有后天诱因,但周明瑞只是个平常的普通人,不知为何竟能拥有如此多的人格。


但好在他治愈得也很快,人格中除了“小丑”行事较为乖张不合常理,没有容易犯罪的危险人格。


奥黛丽隐隐觉察到,随着周明瑞的痊愈,格尔曼也快要消失了。


他的眉眼比之初见,柔和了不少,不戴那副金丝眼镜,眼眸浸润在月光里,恍惚间竟有几分周明瑞的温润。


奥黛丽听到他慢慢地说,“奥黛丽,我诞生在伦敦,我生活在伦敦,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也依旧觉得自己属于那里。


“奥黛丽,是我先遇见你,是我先对你动心,我已经渐渐分不清楚他和我的界限,但确认这一点,我就能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是受他影响。


“很可惜今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不过我做了一支新的死神羽毛,不是在游戏里,在……”男人侧过脸望向身旁的人,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在这里,你知道触发口诀的,对吗,医生。”


他笑了笑,“替我向安德森他们问好。”


男人的唇轻轻落在奥黛丽的额头,像一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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